伊人久久大香线蕉精品,一本色道无码不卡在线观看 http://m.k5395.cn Wed, 24 Apr 2024 02:18:40 +0000 zh-CN hourly 1 https://wordpress.org/?v=5.8.1 181電商平臺交528元,528元電商交易平臺181? http://m.k5395.cn/20964.html http://m.k5395.cn/20964.html#respond Wed, 24 Apr 2024 06:18:30 +0000 http://m.k5395.cn/?p=20964 前言:

第一次寫文章可能會有些格式和排版方面的不足,但希望讀者能從中發(fā)現(xiàn)一些有價值的信息,并看清一些套路。在互聯(lián)網(wǎng)上,有很多打著零基礎(chǔ)的名目但實際上并非如此,希望大家不要成為別人割韭菜的對象。

刷單套路一:

招募人員,收取保證金和會員費等費用

刷單這種現(xiàn)象已經(jīng)存在了十多年。根據(jù)我個人的經(jīng)歷,我想和大家分享一下關(guān)于這個問題。刷單其實就是一種虛假的交易行為,商家通過刷單來提高產(chǎn)品在商城上的成交量,這樣看上去產(chǎn)品的銷量就會好看很多。許多人看到成交量高了就更愿意購買,這樣一來就能給商家?guī)砀嗟氖找?。你們?yīng)該都明白這樣做對商家的影響了吧?

圖片來源于網(wǎng)絡(luò)

許多語音社交平臺,比如YY、QT、IS以及一些微信群等,存在刷單團隊的現(xiàn)象。

是否刷單能夠賺錢?一些人認為可以,因為招攬團隊成員會帶來一定的獎勵。拉來一個人,只要他出錢,你就能分一部分。但這樣的行為是否道德正直呢?

這篇文章描述了一個刷單團隊進行外宣的情況。外宣是指團隊成員通過拉攏其他人參與活動或購買產(chǎn)品來獲取提成。被拉攏的人支付了528元,而刷單團隊成員則能從中獲取200至300元不等的提成。除了外宣提成外,接待和培訓(xùn)的提成也有20至80元不等,團隊管理則會瓜分剩余的收益。

根據(jù)此內(nèi)容重新表達如下:

根據(jù)以上內(nèi)容,刷單會返還會費嗎?仔細想想,這些人拿了你的錢后會返還給你什么?即使你刷滿了,他們可能以各種理由不退款給你,或者要求你拉更多人參與進來。

許多人對這些事情有所了解,但也有許多人曾遭受欺騙。尤其是許多大學(xué)生和家庭主婦。我希望各位能夠閱讀我的文章,并且向身邊的朋友多加宣傳,避免再次上當受騙。

刷單套路二:

因為不收費,所以失去了很大的機會,就像用小魚作為魚鉤上的誘餌一樣。

圖片來源于網(wǎng)絡(luò)

圖片來源于網(wǎng)絡(luò)

欺詐分子利用各種社交平臺,比如微博、QQ群、微信群等,進行欺詐活動。

騙子通常會以高傭金的名義來引誘你去刷單。他們會給你一個商品鏈接,大多數(shù)是虛擬物品,并要求你通過某寶類的電商平臺完成交易,從而套取你的錢財。

騙子的一般套路是先以價值兩三百或者幾十元的商品為誘餌,引誘你下單購買。這些店鋪一般都是騙子的同伙,最開始會給你返還本金和所謂的傭金,比如你購買了價值320元的商品,他會返還335元給你,說是包含15元的傭金。這樣做是為了讓你嘗到甜頭,從而建立對他的信任。然后,當你購買幾單之后,可能會獲得一兩百元的傭金。接著,他會逐漸露出馬腳,要求你購買價值幾千元的商品,聲稱可以獲得50多元的傭金。很多人會無法抵擋誘惑去購買,但一旦下單完成,騙子就會以系統(tǒng)卡單的理由讓你繼續(xù)購買幾單才能解鎖并返還你的本金和傭金。到這一步,相信很多人都知道這樣做是不會讓你獲得退款的。

因此,請務(wù)必避免接觸這些內(nèi)容。有可能會導(dǎo)致數(shù)萬甚至數(shù)十萬的損失,這并非空穴來風(fēng),確實有人上當受騙,在百度上一搜就能找到許多實例。

也許有人會問,如果遭受經(jīng)濟損失,是否可以向派出所報案。但是,如果參與刷單或虛假交易,所獲得的傭金也屬于非法收入,是否能夠追回這部分錢取決于你的信譽和人品。

在社交平臺上看到有人聲稱可以通過刷單輕松賺取大量現(xiàn)金,我建議大家不要輕易相信,因為這些都是騙局。很可能是在利用別人的無知來實施欺詐行為。

這兩個方面可能會幫助大家更容易理解刷單的基本套路。如果有任何疑問,請在評論中留言,我會盡量解答。

初次撰寫文章,感謝你的仔細閱讀。雖然可能表達不夠清晰易懂,但我寫這篇文章的初衷是希望大家能夠告訴身邊的朋友,以免再受騙上當。

如果您有被騙或被忽悠的經(jīng)歷,歡迎與我聯(lián)系(互聯(lián)網(wǎng)防騙者-匿名心聲),我將會代表大家將事實公之于眾。最后,祝大家一切順利,前程似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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租抖音號是什么套路,租抖音號是什么套路違法嗎? http://m.k5395.cn/17467.html Thu, 01 Jun 2023 07:30:36 +0000 http://m.k5395.cn/?p=17467 隨著短視頻平臺的興起,抖音成為了備受青睞的應(yīng)用之一。在這樣的背景下,租抖音號的市場也越來越火爆。不少人利用租抖音號來快速獲取流量,賺取利潤。然而,租抖音號的背后也隱藏著許多風(fēng)險和套路。那么,租抖音號是什么套路?租抖音號是否違法?這些問題一一解答。

一、租抖音號的套路

1. 狗頭租號

狗頭租號指的是租用一個不存在的抖音賬號。這種情況下,賬號的粉絲量、播放量、評論等數(shù)據(jù)通過人為操作進行造假,實際上并不存在。

2. 死號租號

死號租號是指租用已經(jīng)被封禁或下架的抖音賬號。這種情況下,賬號已經(jīng)失去使用價值,僅能通過人為操作夸大抖音賬號的價值。

3. 掉粉租號

掉粉租號是指租用一個假粉絲流量極高的抖音賬號。這種情況下,賬號的增長速度通常極快,但由于是通過買粉等手段獲取流量,因此不具有真實的商業(yè)價值。

二、租抖音號是否違法

目前,租抖音號沒有被明確規(guī)定是否違法。但是,租抖音號通常會伴隨著許多不合法的行為,例如:人為操作數(shù)據(jù)、利用虛假賬戶行騙等行為,這些行為是違反法律的。

另外,租用抖音號還可能涉及侵權(quán)問題。如果租用的抖音賬號中存在他人創(chuàng)作的原創(chuàng)作品,而你在未經(jīng)原作者同意的情況下私自使用,那么將會構(gòu)成侵權(quán)行為,需要承擔法律責任。

三、如何避免租抖音號帶來的風(fēng)險

1. 慎重選擇租用平臺

選擇可靠的租用平臺非常重要。通過比對服務(wù)商口碑、價格等信息來進行篩選,建議選擇知名度較高的平臺。

2. 了解租用合同細則

在租用之前,一定要仔細閱讀租用合同細則,注意事項和需求要特別明確。

3. 遵守法律法規(guī)

在租用抖音號的過程中,不要違反法律法規(guī),不要以犧牲他人利益為代價,如:不要私自使用他人創(chuàng)作作品等。

總之,租抖音號是一個不太可靠的做法,雖然并沒有違法,但是伴隨著諸多風(fēng)險和不合法的行為。如果你非要租用,則應(yīng)該慎重選擇,了解合同細節(jié),遵守法律法規(guī),提高風(fēng)險意識。希望這篇文章能夠幫助你更好地了解租抖音號的真相,避免不必要的風(fēng)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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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廣告賺錢的app是什么套路,什么app看廣告掙錢? http://m.k5395.cn/11120.html Tue, 18 Oct 2022 18:12:49 +0000 http://m.k5395.cn/?p=11120 近年來,我們經(jīng)??吹礁鞣N“消費返利”的活動,這原本是一項傳統(tǒng)意義的促銷手段,但如今這一促銷手段卻被某些平臺所利用,加上“互聯(lián)網(wǎng)+”的噱頭之后,被包裝出了眾多誘人的概念:消費全返、消費相當于存錢、消費致富等等。

這幾天有不少網(wǎng)友反饋,稱一個叫“中軍匯道”的廣告電商平臺正是用了“消費返利”的模式大力推廣市場,為此,“縱評盤界”展開了調(diào)查。

資料顯示,“中軍匯道”是貴州中軍匯道網(wǎng)絡(luò)科技有限公司旗下一個日常消費就可累積獲得廣告積分的消費平臺,是集團公司砸市場吸粉引流的重要板塊。

并喊口號說是退役軍人自己的電商平臺,幫扶退役軍人帶動退役軍人就業(yè)和創(chuàng)業(yè),助力鄉(xiāng)村振興,最終為中華民族的偉大復(fù)興添磚加瓦。

查詢發(fā)現(xiàn),貴州中軍匯道網(wǎng)絡(luò)科技有限公司成立于2020年12月04日,其前身是“貴州中軍匯道商貿(mào)有限公司”,在2022年2月23日變更為現(xiàn)在的名稱,公司最近的變更記錄多達10項,可見,為了搭建這個廣告電商平臺是有目的臨時變更了許多東西。

通過下載其名下叫“華商云創(chuàng)”的APP,發(fā)現(xiàn)里面不僅商品種類很少,而且價格都是嚴重虛高。

而通過市場人員的口中,他們是這樣描述的:在中軍匯道廣告電商里面,像我們平時需要的生活用品,你在別的商城購買,買完也就沒啥事了,這些平臺不會給你什么回扣,而中軍匯道購物送你積分,積分可以變現(xiàn),把你消費的錢通過看廣告的形式賺回來,順便賺點零花錢,分享更賺錢,幾百到上萬,每天1分鐘,看完廣告任務(wù)服務(wù)獎勵立馬可提到ka,24小時之內(nèi)到賬,0手續(xù)費。

不錯,在別的電商平臺消費是沒有獎勵,但是人家的產(chǎn)品種類多,應(yīng)有盡有,包含了生活的方方面面,你這里就寥寥幾款商品,怎么能滿足大眾的消費需求?關(guān)鍵是你里面的商品價格嚴重虛高,誰會單純的來你這消費呢?

事實上,單純的作為消費者肯定沒有人去下單,很多人都是沖著平臺的返利模式而來的。

在其app里,我們清晰地看到100、1000、3000、6000的選項入口,這其實就是參與消費的幾個檔次。

平臺是這樣規(guī)定的:通過消費獲得廣告積分,憑借廣告積分,可以通過每天3條廣告任務(wù)獲得相應(yīng)的廣告補貼,讓消費產(chǎn)生持續(xù)的價值。

每個檔次每天能領(lǐng)多少,具體如下圖所示:

從上可以看出,消費后每天可以獲得1%的返利,這里叫廣告補貼,雖然公司一直強調(diào)做的是廣告電商平臺,會員的返利是通過點擊廣告而獲得,但一眼就可以看出,級別不同的會員,每天點擊廣告的數(shù)量都是一樣的,可見,會員的返利跟廣告沒有關(guān)系,看廣告領(lǐng)補貼只是一個噱頭,本質(zhì)是通過返利吸引會員加入。

下面是其拉人頭的市場獎勵模式:

按直推人數(shù)和業(yè)績,制度里設(shè)置了士兵、士官、主管、總監(jiān)、董事幾個級別,達到相應(yīng)級別后,可以分別拿對應(yīng)比例的團隊收益。

根據(jù)《禁止傳銷條例》第七條規(guī)定,下列行為,屬于傳銷行為:

(一)組織者或者經(jīng)營者通過發(fā)展人員,要求被發(fā)展人員發(fā)展其他人員加入,對發(fā)展的人員以其直接或者間接滾動發(fā)展的人員數(shù)量為依據(jù)計算和給付報酬(包括物質(zhì)獎勵和其他經(jīng)濟利益,下同),牟取非法利益的;

(二)組織者或者經(jīng)營者通過發(fā)展人員,要求被發(fā)展人員交納費用或者以認購商品等方式變相交納費用,取得加入或者發(fā)展其他人員加入的資格,牟取非法利益的;

(三)組織者或者經(jīng)營者通過發(fā)展人員,要求被發(fā)展人員發(fā)展其他人員加入,形成上下線關(guān)系,并以下線的銷售業(yè)績?yōu)橐罁?jù)計算和給付上線報酬,牟取非法利益的。

上述獎勵制度已經(jīng)符合《禁止傳銷條例》的相關(guān)規(guī)定。

“中軍匯道”這里用“退役軍人”為背景包裝,以為這樣就可以光明正大開展業(yè)務(wù),實際上去掉華麗的光環(huán),本質(zhì)玩的還是新瓶裝舊酒的消費返利模式。

近年來,消費返利騙局簡直不勝枚舉。比較有影響的有萬家購物、云聯(lián)惠、勻加速、我的未來網(wǎng)等最終都被查處了,這些都是活生生的例子!

“消費返利”這種模式為什么會被打擊,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:

1、首先是涉嫌消費欺詐

虛標商品的價格,以此產(chǎn)生的額外利潤抵扣消費返利金額,從而構(gòu)成消費欺詐行為。

2、涉嫌傳銷

根據(jù)禁止傳銷條例,以拉人頭發(fā)展人員、采取團隊計酬的方式已涉嫌傳銷。

3、涉嫌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的非法集資行為

在高利潤的誘惑下,涌現(xiàn)出大量以投資、盈利為目的的虛假交易,進而演變成非法吸收公眾存款或者變相吸收公眾存款罪。

天上不會掉餡餅!沒有任何一種商業(yè)模式可以支撐商家長期免費提供商品,所謂的“高額返現(xiàn)”違反了基本的經(jīng)濟常識。

在此再次提醒廣大網(wǎng)友,認清消費返現(xiàn)運營模式的風(fēng)險,自覺抵制、拒絕參與、主動遠離,防止自身利益受損。對于“中軍匯道”的經(jīng)營模式,“縱評盤界”將會反映給有關(guān)部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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網(wǎng)上賣的流量卡都有什么套路啊,網(wǎng)上賣的流量卡都有什么套路啊安全嗎? http://m.k5395.cn/10898.html Thu, 13 Oct 2022 08:30:57 +0000 http://m.k5395.cn/?p=10898 前面做了一期關(guān)于中國移動的視頻,吐槽的不夠過癮,可以說的套路實在太多太多,有些話是真的不吐不快。我都想著要不要直接開一個訴苦大會,發(fā)揚一下革命前輩的光輝精神。

前段時間移動打電話來,說幫我升級5G流量,但是經(jīng)歷過無數(shù)套路的我直接拒絕了,3大運營商在推銷業(yè)務(wù)的時候都是利用心理戰(zhàn)術(shù)在虛假宣傳,如果被套路了,套餐升上去了,降下來會十分困難。升級之前,刻意隱瞞甚至涉嫌欺詐的向你推銷,這其中的手段真是無所不用其極。

后來才知道朋友也收到電話,在客服誘導(dǎo)下,他升級了5G套餐,誰知村里根本沒有5G網(wǎng)絡(luò),而且去了很多地方,也沒有覆蓋完全,時有時無,5G速度的便利沒有享受到,手機卻越來越不耐電。

用了幾天后朋友打電話想取消套餐,卻被告知取消需要去營業(yè)廳辦理,而且還需要2兩個月后才能辦理降檔手續(xù),因為當時辦理的是3個月的綁定套餐,遇到這種情況也只能欲哭無淚了。

然后朋友又跟我訴苦,說他是如何如何的被套路,前段時間也辦理過一個移動流量卡,說部分APP無限流量,于是他就買了卡。

買卡之前就被告知要綁定一個月,中途不能停卡,否則要交違約金。

我這朋友裝卡之后查詢了流量,確實是免費的,就一直用流量看抖音,中途還開了幾次直播,結(jié)果沒幾天就被告知沒有話費了,卡里的一百元話費被扣完了,打電話問電信客服才知道抖音的只能看直播或者看視頻,自己開直播是需要流量的,氣的他當場就想讓對面注銷號碼,結(jié)果客服卻告訴他這張卡需要綁定一年時間,如果中途注銷需要繳納違約金,當時他是破口大罵,然后掛斷電話。

現(xiàn)在的三大運營商是越來越不要臉了,4G也訛人也就罷了,現(xiàn)在連還在推廣的5G也要訛人。

今后我們需要的流量只會越來越多,如果運營商經(jīng)常打電話來推銷流量,大家一定要謹慎,大家一定要謹慎,大家一定要謹慎!重要的事情說三遍。

因為在電話里你根本搞不清楚他們是怎樣收費的,客服推銷只會避重就輕的給你講解,想要升級套餐最好還是直接去營業(yè)廳辦理,也可以在APP上辦理,這樣才能慢慢的了解他們的套路。畢竟現(xiàn)在很多套餐不是你想降低費用就能降的,也許你得花幾個月去跟他們推脫打太極。

關(guān)于最近人民日報怒批三大運營商我想大家也是有耳聞的,造成這種局面主要還是市場壟斷搞的鬼,所以我強烈的呼吁有關(guān)部門能夠更加重視。

未來的5G時代就是流量的時代,如果三大運營商還是這樣搞下去的話,絕對會影響中國的發(fā)展。想賺錢可以,但是你們要先把市場搞起來啊,如果大家都不舍得用流量,那我們的數(shù)字城市談何說起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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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播運營的套路,直播都是套路嗎? http://m.k5395.cn/10608.html Thu, 06 Oct 2022 04:07:21 +0000 http://m.k5395.cn/?p=10608 縱觀全網(wǎng),因“網(wǎng)戀”被騙的可憐人多不勝數(shù)。

近日,官方揭密了一起以“與網(wǎng)絡(luò)女主播戀愛為誘餌,誘導(dǎo)土豪大哥進行消費”的騙局。據(jù)悉,該騙局的背后實施者并非女主播一人,而是以女主播為核心,多位直播運營人員為輔助的小團體。

該小團體的“直播運營人員”所做的工作并非常規(guī)意義上的運營,其主要工作內(nèi)容是以女主播的口吻,與潛在的能在直播間豪刷的大哥聯(lián)絡(luò)感情。(多數(shù)情況下,與粉絲私下進行聊天互動的并非女主播本人,而是該小團體的運營人員。)

為達成目的,運營人員在上崗之前會受到嚴格培訓(xùn)(了解所扮演女主播的人生軌跡、個人興趣愛好、掌握聊天話術(shù)),從而完美駕馭設(shè)定好的女主播人設(shè)。

運營人員以7天為一節(jié)點,用來判定該聊天對象是否為“人傻錢多“的可發(fā)展對象——第一天以簡單問候為開端;隨后幾天將逐步加深聊天深度;第七天以產(chǎn)生好感為由,提出戀愛交往。

在確定戀愛關(guān)系后,便可以“過生日“為由要求對方進行表示。如若遭到對方拒絕,則立即對其進行冷處理,更換下一個目標。

隨著戀愛交往的進一步深入,女主播便會以“與其他主播連麥PK”為由,請求對方進行鈔能力支持。通過這數(shù)場直播連麥PK,掏空能掏空的一切。據(jù)悉,通過多個此類的小團體,該幕后公司已獲利超百萬!

果真——網(wǎng)戀有風(fēng)險,交友需謹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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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播運營是不是坑人的套路,直播運營是不是坑人的套路多? http://m.k5395.cn/10162.html Tue, 27 Sep 2022 09:47:33 +0000 http://m.k5395.cn/?p=10162

“咱這一行現(xiàn)在就是風(fēng)口行業(yè),要不然她們?yōu)槭裁床徽艺?jīng)企業(yè)好好上班,還不是這里能掙快錢。兄弟我就明著給你說吧,包括那些不少成名已久的主播,有幾個身上不沾點兒黑歷史的。要不然,就憑她們那點兒能力,在鏡頭前搔首弄姿幾下就能讓人刷錢打賞?”

配圖 |《虛你人生》劇照

前 言

在過去的五年中,人間刊發(fā)了數(shù)篇以“騙局”為主題的稿件,幾乎每一篇都引發(fā)了讀者的巨大反響。從非法集資,到網(wǎng)絡(luò)、電信詐騙,再到傳銷,不斷有讀者向我們講述自己所經(jīng)歷的各樣騙局,觸目驚心,令人痛憤。于是,像「人間有味」一樣,我們決定開啟一個新的大型連載主題——「人間騙局」,希望能夠匯集各樣騙術(shù)案例,展示并剖析給大家。也希望大家能通過書寫自己、或身邊的人被騙的經(jīng)歷,紓解自己內(nèi)心的憤懣,并警示更多的人避開騙子們的陷阱。

人間騙局 | 連載

餐桌上的火鍋剛剛煮沸,小舅子阿飛夾了幾片肉,心不在焉地嚼了幾口,突然放下筷子說:“姐夫,有些事在我心里憋了很久了,想找個人說一說?!蹦翘旒依锞臀液桶w,這小子平時大大咧咧,難得這么嚴肅,我趕緊問:“怎么了?”“姐夫你怎么看直播行業(yè)?”“風(fēng)口行業(yè)啊,但相關(guān)法規(guī)還未完善,負面新聞不少……”我隨口說了幾個網(wǎng)上看來的見聞。阿飛聽完,輕輕嘆了口氣,給我說起了他此前在直播行業(yè)的經(jīng)歷——比我知道的更復(fù)雜。以下是他的口述。

2021年3月,我迎來大專的最后一學(xué)期。因為疫情的緣故,學(xué)校并沒有按慣例組織準畢業(yè)生統(tǒng)一實習(xí),而是讓我們自行找工作,6月份回校拿一下畢業(yè)證即可。這可把我高興壞了,天高任鳥飛啊。我迅速在網(wǎng)上搜索招聘信息,篩選出一些“性價比高”的公司后,投出幾份自認為抄得很漂亮的簡歷,期待著對方的錄用通知??伤星舐氞]件均如泥牛入海,杳無音信。跟姐姐抱怨時,她對著我一頓教育:“你看看你的簡歷,有啥吸引人的地方?學(xué)生會、歌手比賽獲獎之類的經(jīng)歷有什么用?該有的證書一個沒有,要求還不低。人家公司是招你干活的,學(xué)了3年專業(yè)(機械設(shè)計與制造)知識,一項技能也沒有,人家憑什么要你?”這番話給我澆了個透心涼,正當我在家垂頭喪氣時,發(fā)小林超從上?;貋砹?。林超是和我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死黨。他比我大2歲,但因為是下半年出生且留了一級,我們從小學(xué)三年級成了同級生。中考時,我倆都考得一塌糊涂,不過,我聽從家里的安排,去讀了民辦高中。17歲的林超則厭倦了讀書,初中畢業(yè)后就去闖蕩社會了,美其名曰去“打江山”。雖然不在一起了,但我和林超依然保持著較為密切的聯(lián)系。剛?cè)肷鐣牧殖傇趽Q工作,往往今天聊天他還在餐飲業(yè),明天就去旅游業(yè)了,后來我也就不再問他關(guān)于工作的事。待我上大二時,他的生活似乎才稍微安定下來,朋友圈里不時曬出美食和游玩的照片,日子看起來過得相當滋潤。那年暑假,我們一起吃飯。看著還沒想好未來出路的我,林超說:“你畢業(yè)后就來我們公司吧,錢多事少。重要的是女員工多,養(yǎng)眼?!笨粗鈿怙L(fēng)發(fā)的樣子,我問他:“你現(xiàn)在在干嘛?”“嘿嘿,‘風(fēng)口行業(yè)’?!彼艘豢跓?,身體微微前傾,胳膊肘撐在飯桌上,大拇指彈了一下煙灰,“咱現(xiàn)在在干網(wǎng)絡(luò)直播和短視頻,觀眾刷刷禮物、打打賞,錢就來了。”我擺擺手:“那不行,我私下里能胡咧咧,對著鏡頭怕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?!薄安挥媚阒辈?,你只要能拉來主播、做好管理就行,地位比主播高多了?!薄拔夷挠斜臼吕瓉砀哳佒档闹鞑グ。∽龉芾砦揖透辉谛辛??!薄班耍銇砹司椭?,不難的。你看現(xiàn)在網(wǎng)絡(luò)直播行業(yè)這么火,大家削尖腦袋都想進來賺錢,不愁沒人的?!蹦翘祜埡螅殖€再次給我強調(diào),到時候只要我想去,跟他“說一聲就行”,他租的公寓還空著一個房間,留給我的。我有些心動,回家后,還跟家里人聊了一下。母親反對說:“網(wǎng)絡(luò)都是騙人的,還是正經(jīng)找個工作靠譜?!蹦菚r我也確實沒把網(wǎng)絡(luò)行業(yè)當作未來的就業(yè)方向?;匦:螅瑵u漸也把這事兒給忘了。如今眼見自己畢業(yè)即失業(yè),我就主動約林超吃了頓飯?!皝砦覀児景桑值芪疫€能騙你嗎?”林超舉杯跟我碰了一下,“你看你現(xiàn)在也找不到合適的工作,剛好來試試,實在不行再換就是了?!蔽乙豢趷灹吮永锏钠【疲骸靶?,試試吧,反正有你帶著。”

那是我第一次來到上海,目光所及之處,除了高樓大廈就是烏泱泱的人群。林超伸出手比劃了幾下:“你看,這里最不缺的就是人。越是大城市,網(wǎng)絡(luò)行業(yè)越發(fā)達,大家都奔這兒淘金來了。”跟著林超來到大廈35層,一整面锃亮的玻璃墻上貼著公司的名字——“XX互娛網(wǎng)絡(luò)科技有限公司”。推開門便是大廳,裝修精美,墻面、桌椅的顏色都頗為考究。見林超進來,前臺小姑娘甜甜地喊了聲:“超哥早上好?!绷殖χc點頭,算是回應(yīng)。穿過大廳往里走,一個個小房間分布在過道兩側(cè),透過玻璃,隱約能看見穿著不同衣服的主播對著電腦或是手機口若懸河。我注意到,主播全部都是女生,她們不時從小房間里出來到走廊,見到林超,無一例外,都笑著打招呼?!澳氵@地位還挺高啊?!蔽艺{(diào)侃道。林超“嘿嘿”了幾聲:“我負責招聘平臺‘線下主播’,對她們進行日常管理和業(yè)績考核,算是她們的‘運營主管’吧?!薄皢眩I(lǐng)導(dǎo)呀,那我得抱緊大腿了?!弊呃茸罾锩娴霓k公室是公司經(jīng)理的,旁邊還有幾間房間,掛著“市場部”“招商部”等牌子,但都沒有人。林超指著他的辦公室說:“我跟斌哥說了,你跟我一起做運營管理,算是我助理。工作時間很自由,不用打卡。咱這就是空間有限,畢竟需要不少直播間,你暫時委屈一下,跟我一個辦公室吧。”他說的“斌哥”是公司的運營總監(jiān),30來歲的樣子,一頭碎發(fā),看起來很干練。林超給我們互相介紹了一下,斌哥拍拍我的肩膀:“好好干,超子找的人我放心?!蓖砩媳蟾缯埑燥?,地點在一家酒吧,一起來的還有公司的幾個女主播,化著濃妝,穿著艷麗,身材窈窕,確實養(yǎng)眼。斌哥端著酒杯,跟她們說我就是新來的運營助理,女孩子們齊刷刷地敬酒說:“葉助理好!”那一晚我們都喝了不少酒。斌哥和林超一邊聊著公司的前景規(guī)劃,一邊時不時跟我開開玩笑,讓我放輕松、別太拘束。林超吐著酒氣,摟著我的肩膀說:“阿飛,你放心,斌哥領(lǐng)著咱們一起干,保證吃喝不愁,要啥有啥!”酒局上,我了解到,公司的主播分為“線上主播”和“線下主播”。“線下主播”就是在公司進行直播,由公司提供相關(guān)配套設(shè)備和助手,這是公司的主要業(yè)務(wù)。而“線上主播”只需要跟公司簽約,然后在自己家里進行直播即可。線下主播就由林超負責管理,線上主播則由斌哥手底下的“經(jīng)紀人”們負責招聘和管理——“經(jīng)紀人”也是線上辦公??粗粩嚅W爍的迷離燈光,豪言壯語的兄弟,嬉笑打鬧的美女,那一刻,我對未來充滿了期待。

第二天到了公司,林超領(lǐng)著我簽了合同,我沒仔細看內(nèi)容,畢竟工資已經(jīng)大大超出我的預(yù)期——底薪5000元,加績效提成(自己負責管理的主播的月流水總額提成5%)。聽林超說,我們這運營管理崗還身兼人力資源的活兒?!俺樱圻@兒怎么招人呢?”我從電腦屏幕前偏過腦袋,“我這人生地不熟,也不認識人啊。”“咱還怕缺人么?打開郵箱你就知道了,等下人多得讓你看不過來?!绷殖贿呎f一邊噼里啪啦地敲鍵盤。打開公司招聘郵箱的那一刻,我驚呆了——好幾頁的求職郵件,全是應(yīng)聘主播的。林超說先看求職簡歷,里面會有“個人簡介”和一段“才藝表演”,覺得還不錯的話就回復(fù)說“初試過了”,通知明天上午9點來公司面試。我有點納悶:相對于幾個直播巨頭來說,我們只能算是個中小型直播平臺,為什么還能吸引這么多人來投簡歷呢?“那得歸功于我們制定的收入方式——咱們的主播,高底薪,80%的‘禮物提成’,還有額外的平臺廣告分成,自然能吸引眼球?!绷殖馕渡铋L地一笑,“當然了,實際能拿多少,她們進來就知道了?!蔽腋惺艿剿捓镉幸唤z狡詐,但也不好追問,便埋頭看郵件。看了半天,第一次體會到了人們對“風(fēng)口行業(yè)”的瘋狂追逐——無論顏值才藝如何,很多人都想進來分一杯羹。林超對此很是淡然:“誰讓這行來錢太快了呢,普通人打工,累死累活一個月才幾千塊錢。主播們鏡頭前表演幾下,大把的錢就來了。要是一不小心火了,賺的錢幾輩子都花不完?!蔽姨袅艘恍┚C合素質(zhì)還不錯的簡歷讓林超審核之后,給了面試回復(fù)?!懊髟缭蹅?點就得來?!绷殖瑖诟赖?。“不是9點才面試嗎?”我納悶?!澳憧粗桑菐腿俗钸t8點半肯定都到了,都趕早搶機會呢?!?/span>

早上8點,我和林超到了公司。果不其然,大廳里已經(jīng)來了7、8個女孩子了,還沒到8點半,面試的19個人已經(jīng)到齊。我想著人齊了就直接開始面試,林超卻說:“不著急,咱就9點開始,讓她們知道我們是個‘有規(guī)矩’的公司?!?點整,面試開始。我讓前臺按照“簽到表”的順序喊號,進來的女孩子們還會遞交一份更詳細的“個人信息表”,除了基本資料外,還包括“感情史”“三圍”“直播經(jīng)歷”等內(nèi)容。林超則負責對女孩子們進行面試,再根據(jù)面試情況在“打分表”上打分。我好奇為什么需要填寫“感情史”,“這跟直播也沒關(guān)系啊”。林超說,這是為了防止以后直播間有競爭對手搗亂——此前不少當紅主播都被前男友爆出負面新聞,“從此銷聲匿跡”,給所在平臺帶來不少損失。畢竟,“蛋糕只有這一塊”,平臺卻那么多,大家都想要流量,“私底下耍手段已經(jīng)是心照不宣的事了”。面試間隙,林超又給我分享“識人秘訣”:“……最重要的是‘套話’,你看很多人信息表上都填了有直播經(jīng)歷,說得挺像那么回事兒,但幾句話一問,再讓她表演一段,就能看出其實她沒經(jīng)驗?!蔽腋鴮W(xué)了一會兒,慢慢也看出一些門道:一般妝化得不太好、穿著保守的女孩,都是沒有過主播經(jīng)歷的,想來試試水。我原本準備將她們的信息表剔出去,林超卻攔住了我:“要的就是這些人?!蔽矣行┮苫螅@時又進來一個女孩,就沒再追問。這女孩顏值不錯,笑起來眼睛閃著光,她身體繃緊站在林超面前,青澀地做著自我介紹和表演。林超捏著她的“個人信息表”,似笑非笑地問:“徐丹是吧?”見姑娘臉紅著點點頭,又說:“你說你有過直播經(jīng)歷,在哪個平臺呢?直播內(nèi)容是什么?直播時一般穿什么風(fēng)格的衣服?平均流量大概是多少?”徐丹臉紅得更厲害,支支吾吾回答不上來。“其實你說實話就好了。你底子不錯,沒經(jīng)驗也沒關(guān)系,我們公司可以幫助你成長?!贝蛄恐斓ぞ狡鹊臉幼樱殖又f,“你確實很適合直播這一行?!毙斓さ纱罅搜劬?,輕輕發(fā)出一聲驚呼,一臉欣喜?!皝?,你先坐下來擺幾個造型?!绷殖钢k公室墻角用來面試的簡易直播鏡頭說。徐丹連忙快步走過去,輕輕坐下,對著發(fā)光儀容鏡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發(fā),擺了幾個姿勢,確實很有味道。“身體放輕松,肩膀放平,眼神微微向下,胸挺起來。對,很好?!毙斓ぐ凑樟殖闹噶畈粩喔淖冎藨B(tài)?!皟x態(tài)很好,氣質(zhì)出眾,如果你好好做,以后成為公司頭號主播也不是不可能……”林超一邊評價,一邊開始給徐丹“規(guī)劃”未來發(fā)展的前景,甚至還從桌上翻出了公司制定的主播成長路線和預(yù)期工資。徐丹點著頭,眼神里有抑制不住的欣喜,仿佛看見了光芒萬丈的未來。“如果可以的話,我們可以簽署勞動合同,公司會盡全力扶持你的發(fā)展?!绷殖凵駡远?,“只是,你沒有相關(guān)經(jīng)歷,需要在正式上崗前進行一個‘專業(yè)培訓(xùn)’。因為我們請的都是業(yè)內(nèi)著名的培訓(xùn)師,你目前還不是我公司員工,這筆錢需要你個人支付?!毙斓ひ呀?jīng)完全被帶了進去,脫口而出:“培訓(xùn)費要多少錢啊?”“5000塊,總共1周的培訓(xùn)時間,對你進行全方位教學(xué),絕對物超所值?!毙斓び行┙箲]:“?。靠墒俏疑砩峡偣簿椭挥?000塊啊。”“3000不夠啊?!绷殖冻鰹殡y的樣子,隨后一咬牙,“這樣吧,剩下的2000,公司幫你交了。你確實是個好苗子,錯過了真的很可惜?!毙斓ば老踩艨瘢s緊交了錢,簽了培訓(xùn)合同。

徐丹離開后,我問:“這就決定錄取她了?”“對啊?!绷殖c頭,繼續(xù)叫下一位女孩進來面試。面試結(jié)束后,林超沒有匯總“打分表”的成績,而是將畫圈的幾張打分表遞給了我,我滿臉疑惑——參與面試前,我一直以為是按最終分數(shù)“擇優(yōu)錄取”。見我疑惑的樣子,他說:“對外公布是‘打分’,實際上,需要什么樣的人是我們自己定,顏值高、身材好的人固然是不錯,但也得分情況。我們平臺現(xiàn)在不大,有經(jīng)驗的主播,會在合同細節(jié)上摳得很細,后期我們不太好掌控。而那些新手,有的是缺錢,有的是渴望掙大錢,對這個行業(yè)并不太了解,警惕性差,這樣一來,主動權(quán)就掌握在我們手里,好拿捏,也比較容易跟她簽培訓(xùn)條款和合同。至于沒經(jīng)驗的,那更簡單了,培訓(xùn)一下,不就有經(jīng)驗了?培訓(xùn)我們還可以抽成。要是她們沒錢交培訓(xùn)費也沒關(guān)系,可以打欠條,以后從工資里面扣除就行?!蔽疫@才明白過來林超那句“要的就是這些人”的意思。最終,幾個有直播經(jīng)驗、顏值不錯的女孩并沒有被公司錄取,反倒是表現(xiàn)一般的一些女孩子被“預(yù)錄用”了,但其中幾個察覺出“培訓(xùn)”有貓膩,主動退出。最后,剩下6個女孩進入了“專業(yè)培訓(xùn)”環(huán)節(jié)。

所謂的“專業(yè)培訓(xùn)”,其實就是公司已經(jīng)簽下的主播在閑暇時段過來給新人們講講課,對著早就做好的PPT課件讀就行,中間加一點互動環(huán)節(jié),再有意無意地透露一下收入,讓新人陷得更深。培訓(xùn)期間,我們還會根據(jù)女孩們的特質(zhì)進行“類型定位”——網(wǎng)絡(luò)主播類型大體分為唱歌、跳舞、游戲、聊天等方向,一般唱歌、跳舞的主播最多,因為氛圍最活躍,最容易出“成果”。新招的6個女孩中,5個女孩定位為唱歌、跳舞主播,1位是聊天主播。培訓(xùn)結(jié)束后會有一個考核,考核通過才會簽訂正式的勞動合同。也就是說,在女孩們正式入職之前,公司就已經(jīng)以“零成本”從她們身上撈了一筆培訓(xùn)費了。林超說,不管她們表現(xiàn)得怎么樣,考核都會通過,“畢竟還能接著從她們身上掙錢”。然而女孩們并沒有意識到這些,都沉浸在通過考核成為正式主播的喜悅當中了,更不會意識到那紙勞動合同,會開啟第二次吸血。招聘公告里的薪水自然是很誘人的,“高保底+分成+績效考核”在最醒目的位置吸引住她們的眼球,絕大多數(shù)人都不會認真看完合同細節(jié),頂多關(guān)注一下合同年限。等她們正式入職之后,就會發(fā)現(xiàn)還有“試用期”——試用期可沒有宣傳的5000元“高保底”,統(tǒng)一都是1500元。我后來見過不少姑娘抱著“試試看”的態(tài)度來,算得也很精明——培訓(xùn)費5000元,試用期3個月,每個月1500元,加起來也就是4500元,就算到時候被辭退了,頂多虧500塊錢。然而,她們不知道的是,直播的設(shè)備是需要花錢買的,如果試用期結(jié)束后離職,公司會要求她們支付設(shè)備的費用,明碼標價,一套5000元——當然,這些設(shè)備在網(wǎng)上不到1000元就可以買到。女孩們自然是不愿意的,但這時候公司就會拿著合同,指出她們先前未曾注意到的相關(guān)協(xié)議內(nèi)容,有意無意地提出“可以走法律途徑”。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們大多會被嚇住,但她們又鮮少能拿出這么多錢,最后只好用3個月的薪水來交換,額外再墊付500元——于是,公司相當于1分錢不出,3個月內(nèi)從她們每個人身上各賺取了1萬元,以及直播流量。但后來我才知道,那些在試用期被辭退的女孩子,還算是幸運的。

6個女生“通過”培訓(xùn)考核,進入“試用期”。林超帶著我開始了運營管理的工作,主要是根據(jù)主播的不同類型,安排走相應(yīng)的直播路線,給她們“拉流量”,完成每月的任務(wù)。整個公司的運營人員加上我這個新手才3個,而線下主播有30個。也就是說,她們的“發(fā)展前景”,全在我們的掌控之中,用林超的話來說就是兩個字——“拿捏”。我這才明白過來,為什么所有的主播都對林超和斌哥恭恭敬敬,甚至有意無意地誘惑、巴結(jié)一下,連帶著我這個助理也成了她們討好的對象——運營管理的推廣手段,基本上可以決定她們的未來。根據(jù)公司規(guī)定,新人主播在“試用期”需要每天至少直播6個小時,但并不是每天播夠了6小時就可以拿到1500元的底薪,直播間還有“禮物考核”,禮物數(shù)量達不到,得按比例扣錢。公司的直播平臺小,流量有限,況且一個新人主播,就算有我們運營給“引流”,又有多少用戶愿意打賞禮物呢?6個新人主播在試用期的第一個月,沒人業(yè)務(wù)達標,紛紛被扣了績效,連1500元的保底都沒拿全;第二個月,除了以“曦暖”為藝名的徐丹之外,剩下5人依然沒有達標——而后來我才知道,徐丹能達標,那是林超的功勞。連著兩個月幾乎無休止的直播,卻始終無法完成任務(wù),有人終于扛不住了,提出了離職,掉入了公司預(yù)設(shè)好的陷阱,她們微薄的薪水根本不夠支付標價昂貴的設(shè)備,但有合同在,只能無奈地自掏腰包補上缺口。也有腦子靈活的女孩私底下找我們幫忙——而這,正是公司想要的“效果”。試用期第三個月,新人主播伽伽就為流量持續(xù)低迷來找林超。伽伽來自揚州,畢業(yè)于某傳媒學(xué)院音樂系,剛滿25歲,鵝蛋臉上點綴著一雙杏眼,有一股江南美女的風(fēng)情,加上嗓子不錯,因此公司給她的定位是“顏值唱歌主播”,將她年齡改成了“22歲”(后來我才知道,女主播改年齡在直播行業(yè)也是常規(guī)操作了)。林超對她說:“你也看到了,我們在盡最大努力幫你吸引流量,光打廣告都不知道花出去多少錢,你需要改進一下直播技巧,注意互動……”伽伽一邊小雞啄米般點頭,一邊央求我們“想想辦法”。林超這才不緊不慢地說:“既然公司跟你們簽約‘線下’,那肯定是要重點扶持你們的。要完成任務(wù)也不難,公司有專業(yè)的‘氣氛組’,可以幫你刷禮物。比如,你看官方禮物價格300元,而公司內(nèi)部只需要200元。這個錢公司出,不需要你出1分錢。但是以前有主播毀約跑了,讓我們損失慘重,所以現(xiàn)在公司管理也嚴格了,刷禮物的錢你先出,然后公司給你報銷,相當于你沒出錢,但是掙了一大波流量?!辟べは肓讼?,反正能報銷,自己出的錢最終會回到自己的口袋,于是東拼西湊借了1萬塊錢,收到了幾十個禮物,終于在試用期最后一個月“完成”了任務(wù),拿到了合同上的1500元保底工資,轉(zhuǎn)正成了“正式主播”——當然,那所謂“會報銷”的1萬元,自然是被林超以各種借口一拖再拖。還沒高興多久,伽伽就發(fā)現(xiàn)直播間的人氣依然低迷。正式主播的業(yè)績考核比試用期更多,按照這種趨勢下去,她又要陷入無法完成業(yè)務(wù)的境地了。于是很自然的,她又來找我們。林超說:“我也不瞞你,外面的直播平臺都有‘刷人氣’的,我們也可以幫你刷,內(nèi)部價每個月2000塊,可以幫你把人氣刷到穩(wěn)定‘10000+’,完成任務(wù)肯定是沒問題的?!辟べけ硎緵]那么多錢,回去考慮考慮。伽伽走后,林超點了一支煙說:“她最終就兩個結(jié)果:一個是交錢讓我們幫她‘刷人氣’,當然了,‘人氣’只是后臺一個數(shù)據(jù)而已;另一個就是,她始終完成不了任務(wù),拿著打折的底薪,然后堅持不下去,離職走人。”果然,轉(zhuǎn)正后的第三個月,伽伽實在堅持不住了,表示不干了,要離職,走之前,要拿回公司承諾報銷的1萬塊錢。林超從資料柜中抽出她入職時簽的合同,翻開,指出其中一條:“看看這里,你自己簽的白紙黑字的合同?!迥旰贤趦?nèi),如果乙方主動提出辭職,需要承擔相應(yīng)的違約金,按所獲薪水的三倍算,如果不執(zhí)行,公司將直接起訴?!辟べひ宦犠约盒枰r償3萬多,還要被起訴,嚇得當場崩潰大哭,聲淚俱下顫抖著說“錢不要了”,只要能放她走就行。林超表示,除去那1萬塊錢,“還差好幾萬呢”,得補上,公司才能銷毀合同讓她離職。最終,在軟硬兼施下,伽伽交出了身上僅剩的幾千塊錢,失魂落魄地拿走了合同,離開了這個讓她刻骨銘心卻又再也不愿意回想起來的地方。

我跟林超說:“新人主播都是這么經(jīng)歷過來的話,咱們公司這30個‘線下主播’心理素質(zhì)和能力真是頂呱呱?!绷殖α诵Γ骸澳切┌?,有一部分是‘自己人’,很聽話。還有一部分是‘考察對象’,能不能長久地吃這碗飯,全看她們表現(xiàn),畢竟公司不養(yǎng)閑人。”我很快就明白了這句話是什么意思。作為運營管理,自然是要經(jīng)常去公司直播間里了解一下直播詳情的,畢竟我們還需要給主播們進行直播間管理、制定發(fā)展規(guī)劃等等。林超帶著我每進一個直播間,主播們都是熱情迎接,滿嘴甜話,“超哥,人家有今天全靠你啊”、“飛哥今天狀態(tài)真好,都快迷上了”之類的恭維不絕于耳,讓我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,最讓人心猿意馬的,還有那些有意無意的身體接觸。我瞥了一眼林超,他神色自若,仿佛已經(jīng)習(xí)慣了。我也努力裝出鎮(zhèn)定的樣子,笑著畫餅說:“直播間人氣這塊兒,公司肯定不遺余力地幫你們。”唯獨最后2個直播間,畫著精致妝容的主播很是客氣,但并沒有像之前的女主播們那樣做出隱晦的動作。林超出來后,低聲說:“這是斌哥的人?!弊畲蟮哪莻€直播間,里面的裝修和設(shè)備看起來都是很豪華的,我來之后卻始終是空著的。見我露出納悶兒的神情,林超挑了一下眉毛解釋:“這個屋子正虛位以待呢,前一任暫時已經(jīng)‘上位’了——咱們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經(jīng)理,眼光很挑剔的?!蔽铱粗谋砬椋腥淮笪?。

相較于其他直播平臺來說,我們公司的主播除了“高底薪”之外,高達80%的“禮物提成”也高出行業(yè)平均水平一大截。這也是最吸引人的地方——誰不想盡可能地把觀眾送的禮物收入自己的囊中呢?和其他平臺差不多,我們能給主播刷的禮物也分為20多個等級,從0.2元到100元、520元,再到1314元、6666元不等。一旦有人刷了高額禮物,主播的提成是相當可觀的。那些渴望早日實現(xiàn)財富自由的女孩們,來不及仔細分析合同具體條款,便紛紛涌了進來?!案叩仔健辈患伲@是建立在每月直播26天、每天直播6小時,并且每月新增粉絲訂閱量要達到一定數(shù)目的前提下的,一旦完不成這些,薪水就變成了打折的底薪?!案叨Y物提成”也不假,但同樣要求主播們每個周期的流水必須達到公司制定的標準,否則提成比例只有30%。我們公司平臺不大,用戶自然不是很多,其中舍得給主播們花錢刷禮物的用戶又只占一小部分。斌哥和林超作為運營老手,根據(jù)后臺流量一統(tǒng)計,便輕易制定出主播們看得見卻又始終差一點才能夠得著的任務(wù)量。那些好不容易轉(zhuǎn)正、開始憧憬未來的女主播們,為了拿到夢寐以求的薪水,就在一雙看不見的大手的推動下,又鉆進了新的圈套。不管是新人主播還是有一定人氣的主播,要想每月都達到一定新增粉絲訂閱數(shù)是不容易的。公司幫她們的直播間做推廣的手段,主要還是去各大論壇網(wǎng)站發(fā)帖子,能吸引到多少關(guān)注,基本靠“天收”。有的主播也會自掏腰包去“買粉”,雖然自己出了錢,但好歹完成底薪任務(wù),也算是沒虧多少。真正讓她們陷進去的是禮物提成。我問林超,隨著直播的推進,周期任務(wù)就跟多米諾骨牌一樣,光靠咱們平臺的人氣,她們怕是完成不了吧?林超咧開嘴笑了:“任務(wù)這東西,在咱們這兒,就是一串代碼而已。這時候就看誰腦子靈活了,條條大路通羅馬。”就在我倆聊天的時候,進來一個高挑的女生,給我們問了個好之后,就抱起林超的胳膊搖晃著撒嬌:“超哥,我這個周期到今晚就結(jié)束,禮物還差3000完成任務(wù),我實在沒辦法了,你幫幫人家嘛!”嗲嗲的聲音聽得我渾身一哆嗦,林超瞇著眼,很享受的樣子,開口說:“小敏啊,超哥也就是個打工的,上次剛幫娜娜完成任務(wù),超哥最近手頭也緊啊?!薄皢眩缒阌种t虛了,誰不知道超哥最大方啦。今晚人家請你吃‘夜宵’,好不好嘛?”小敏走了之后,我對林超說:“你是夠大方啊,一頓夜宵就讓你幫了大忙?!绷殖笮Γ骸斑@可不是一般的‘夜宵’,好吃著呢!”我立馬明白過來,這個小敏和林超嘴里的娜娜,應(yīng)該就是屬于腦子靈活的那類主播了。而從一開始就被林超盯上的徐丹,能那么快完成任務(wù),能一直堅持到現(xiàn)在,同時直播間還保持著不錯的熱度,應(yīng)該也是這個原因了吧……“你小子不會還是個雛兒吧?!”林超提高了嗓門,“沒事兒,改天吃頓‘夜宵’就行了?!蔽覔u搖頭說“算了”,林超說:“你小子就裝吧,過陣子就裝不下去了?!彪S后他俯身湊過來:“咱們兄弟間不扯那些虛的,你來公司也這么長時間了,錢也掙了不少,有沒有看上哪個主播?”“我膽子小,怕惹一身臊?!蔽姨氯艘幌?。“沒事兒,周瑜打黃蓋,你以為她們不知道嘛?我要說剛剛那個小敏是主動的你信不?咱這一行現(xiàn)在就是‘風(fēng)口行業(yè)’,要不然她們?yōu)槭裁床徽艺?jīng)公司好好上班,還不是這里能掙快錢?兄弟我就明著給你說吧,包括那些不少成名已久的主播,有幾個身上不沾點兒‘黑歷史’的,要不然,就憑她們那點兒能力,在鏡頭前搔首弄姿幾下就能讓人刷錢打賞?不可能的!想出圈,就得公司推廣,憑什么推廣你?等價交換嘛。自古以來不就是這樣嗎?公司為什么能掙錢,運營為什么抽成高?喝的是她們的血,她們再耍點手段掙回來,這樣一來,大家就等于誰都沒吃虧,一起掙觀眾的錢。”聽著這連珠炮似的一番話,我竟找不出理由反駁。林超拍拍我的肩膀,走出辦公室,說了一句:“我今晚不回去了?!碑斖?,小敏完成了任務(wù),順利拿到了高額的提成。

絕大多數(shù)女孩子都堅持不了3個月的試用期,確切地說,不少人是連1個月都撐不住就只能選擇離開,公司便愉快地收下這些“人頭費”。我終于明白為什么公司每個月都要進行一次“線下主播招募”,原來剛好卡住了人員更新流動的時間節(jié)點。最終能留下來的主播,就如同林超說的那樣,“都是腦子靈活會來事兒的”。而這些人,也正是公司賺錢的最大資本。開直播賺觀眾的錢是一方面,另一方面,則是賺“老板”們的錢,還是大錢。進入公司的第3個月,斌哥告訴林超和我,準備一下,“咱們這周五晚上搞團建,地點在**KTV”。我這才想起來,公司的招聘公告里面,除了寫有“優(yōu)厚的薪酬”之外,還有“不定期組織員工團建”這一項。我一邊上網(wǎng)搜索團建活動如何開展,一邊準備在運營部的群里說一下這個事情,林超趕忙攔住了我,說:“不用在群里發(fā),找‘合適的人’去就行。”我有些疑惑:“團建不是所有人都參與嗎?還分合適不合適?”“這‘團建’可不是一般的團建?!绷殖衩刭赓獾卣f,“等著吧,有消息靈通的,一會兒就來找我們了。”果不其然,沒一會兒,一個叫菱仙兒的主播穿著旗袍扭著腰進來了,媚眼如絲地說:“超哥,飛哥,周五的團建算我一個唄,我剛好休息?!绷庀蓛撼鋈ズ?,陸陸續(xù)續(xù)又有幾個女主播過來,表示要參加團建活動。與此同時,我們的微信也都收到了她們的紅包。還有一些沒來當面說的,也都發(fā)消息表示要參加活動,附帶數(shù)額不等的紅包。林超笑著說:“看見了吧,這活動的吸引力可是很大的。老板們出手闊綽,一晚上掙半年甚至一年的工資都有可能。而一旦被某個老板看上,那可真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。沒看上也沒關(guān)系,聯(lián)系方式留下了,就還會有其他資源。”我驚問:“咱這不是成了拉皮條嗎?這是違法的吧?”“哪有什么違法,我們是正常組織‘聯(lián)誼活動’,去的KTV也是正規(guī)娛樂場所,至于后續(xù)發(fā)展,那也不歸我們管啊?!?/span>

周五晚上,斌哥帶著林超、我還有8個女主播到了KTV的包廂。沒一會兒,老板們也陸續(xù)到了,見到斌哥都熱情無比地點頭、握手,目光掃到妝容精致、穿著性感的女孩們,更是笑容燦爛。酒水擺上茶幾,老板和女主播們在斌哥、林超的搭話下相談甚歡,昏暗曖昧的燈光散發(fā)著欲望的氣息,躁動的音樂節(jié)奏將氣氛烘托向高潮,一切仿佛水到渠成。菱仙兒坐在被斌哥稱為“趙總”的腿上喂他喝酒,一口酒200塊——用嘴喂。慢慢地,開始有老板帶著女主播跟我們打個招呼后就推門離開了,包廂沒那么擁擠了。直到最后老板們帶著獵物走完,還剩2個女主播醉倒在沙發(fā)上,包里塞了不少紅色大鈔,嘴里鼓鼓囊囊不知道在說些什么。斌哥因為要送一下老板先走了,只剩下林超和我收拾殘局。我倆一人扶起一個主播,幫忙整理好衣服,拉上包鏈。林超說:“這倆人就明顯比不上被帶走的那幾個,光知道一口酒兩百,喝到吐才多少錢?大價錢都是在外面談出來的。還好有我們倆幫她們兜底,要不然搞不好就被人‘撿走了’。”斌哥給我和林超每人發(fā)了3000元的紅包。不出所料地是,第二天,昨晚被帶走的6個主播都沒有來上班。等她們晚上開播的時候,直播間都出現(xiàn)了“神秘大佬”,一連串的禮物輕松就升到了“榜一”。“感謝老板”“愛你么么噠”的甜美聲音從麥克風(fēng)里不斷傳出。其他女主播們仿佛嗅到了什么,紛紛私下打聽這幾個直播間的土豪大佬是怎么來的。林超只輕描淡寫地打了個哈哈,但精明的她們哪里能不明白,眼里紛紛冒出了光。當月月底,菱仙兒找到斌哥,嬌聲說要辭職了。斌哥嘖嘖一聲:“仙兒這是飛黃騰達了呀!”“都是斌哥牽的線,改天一定要請斌哥你們吃個飯?!边@種辭職不需要賠違約金,包養(yǎng)菱仙兒的老板跟斌哥是熟人,紅包早就發(fā)過了,打個招呼,直接走人即可。

“團建活動”一次次地開展,這種事情慢慢屢見不鮮。公司直播間的燈光陸續(xù)熄滅,又會有新的人進來,將燈光點亮。我看著她們在局里越陷越深,輕輕嘆了口氣,對林超說:“我感覺良心有些不安。”“沒什么不安的,這就是生意。我們不偷不搶,給她們提供平臺,雙方掙錢,合法合規(guī)?!薄暗@樣做,無疑是把她們往前推了一把,她們本來可以選擇退出的?!蔽抑赋鏊^的“團建活動”。“我還是那句話,我們只是組織一個活動,并不是強制性的,參不參與全看她們。她們可以選擇直播掙錢,不一定非要靠肉體。你以為她們不清楚嗎?都是成年人了,她們的未來都是自己規(guī)劃的?!蔽艺f服不了林超,但每每在夜晚,看著漆黑的天花板上,浮現(xiàn)出女孩子們從剛進來時青春的臉龐,到不知何時變成了魅惑的妝容,仿佛在說我:“感謝你,衣冠禽獸!”

回學(xué)校拿畢業(yè)證書的時候,班主任挺動情地跟我們說:“希望你們以后能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,如果最終成為普通人也沒關(guān)系,因為我們大多數(shù)都是普通人,那就做好自己,對人友善?!?年來從未認真聽老師說話的我,卻不經(jīng)意間在嘈雜的教室里把這句話聽了進去?;厣虾5母哞F上,我反復(fù)回想這句話,回想過去4個月以來的經(jīng)歷,有些惴惴不安。但看著銀行卡里不斷增加的收入,我又猶豫了——這幾個月,月均工資都在1萬元以上,還不算各種“紅包”,比絕大多數(shù)同學(xué)的工資都高。我暗自說,自己只做好自己的運營工作,其他一概不碰。但畢竟吃的是公司的飯,有些話不能說得太明顯。那以后我再回復(fù)求職郵件時,會比較隱晦地說“高底薪和高提成是有一定前提的”,算是變相地勸退了不少人。至于她們是真的認識到直播行業(yè)有陷阱,還是轉(zhuǎn)頭去了其他平臺,就不得而知了。我用精神勝利法自我安慰,“也算是幫了她們一把吧”。2021年的中秋節(jié),林超休假回家了,新一輪“線下主播”招聘就由我單獨負責。那天來了一個皮膚略黑、看起來很清秀的女孩,說自己干這一行也有半年了。我一眼就看出她未成年,十有八九是來自農(nóng)村地區(qū)。我不忍心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就這么陷入泥潭,準備隨便聊幾句就將她勸退。果不其然,這個叫倩倩的女孩還有1個月才滿18歲,來自蘇北農(nóng)村,家里說女孩子讀書沒用,她高二沒讀完就輟學(xué)進廠打工了,每月的錢除了基本吃穿和租房都寄回了家里。平時休息的時候也不出去玩,就看看直播,她很羨慕女主播們的光鮮亮麗,“在鏡頭前唱唱歌、跳跳舞就能掙很多錢”。我正準備說她不符合我們的要求時,斌哥進來了,看到倩倩,明顯眼珠一亮。我看到他的神情,暗道不好。果然,斌哥轉(zhuǎn)了一圈,打量了一下倩倩,點點頭,給我使了個眼色,比了一下大拇指,意思是說:“眼光不錯,這姑娘一看就是個‘雛兒’,好好包裝一下,回報率杠杠的!”我一咬牙,低聲說:“斌哥,這女生條件不行,沒啥文化,普通話都說不好,沒指望的?!薄斑@樣不是更好嘛,一條路走不通,剛好轉(zhuǎn)去另一條路。這種清純的‘雛兒’可是個搶手貨?!薄八@樣的膚色偏黑,身材又不突出,老板也看不上吧……”我繼續(xù)找理由?!皢悖w你咋沒想明白呢,這怕什么,做個醫(yī)美,實在不行微整一下……”我喉頭滾了滾,最終把到嘴邊的話咽回了肚子,輕輕嘆了口氣。沒一會兒,倩倩就在斌哥極具蠱惑人心的畫餅中迷失了方向,如同沒有動力的船,被漩渦吸進深不見底的水中。我以為倩倩第二天會來直播,結(jié)果卻沒有。問了斌哥才知道,為了直播效果好,斌哥帶著她去做了激光美白。斌哥出的錢,并表示錢不著急還,說她是個好苗子,公司會全力捧她,以后掙大錢了再給也不遲。傻姑娘自然感恩戴德,視斌哥如同親人。我知道,斌哥這是基本上將后續(xù)都已經(jīng)規(guī)劃好了,他暗地里早已磨好刀,等待著待宰的羔羊。

后續(xù),斌哥在倩倩試用期遲遲無法完成任務(wù)的時候幫助她渡過難關(guān),并提前1個月讓她轉(zhuǎn)正。在她轉(zhuǎn)正之后人氣低迷的時候,又幫她“出謀劃策”,在她已經(jīng)美白過的臉龐上再次輕輕動了刀子,讓她看起來好看了很多。在不停“引流”后,倩倩也有了穩(wěn)定的“榜一大哥”。事已至此,我無法幫到倩倩,但實在不忍心這么一個白紙一樣的女孩就這么走進死胡同,就用臨時郵箱給她發(fā)了一封郵件,大意是說直播黑幕太多,趁早抽身,但沒有收到回信。年底圣誕節(jié)前夜,公司又舉辦了“團建活動”。斌哥領(lǐng)著倩倩跟一個中年男人談笑風(fēng)生:“周總,這是我妹妹,以后還得多多關(guān)照??!”又對倩倩說:“這就是你的‘榜一大哥’,身價過億呢,多虧了他幫助你這么久,今晚好好感謝感謝。”斌哥不知道什么時候?qū)⑺J作了妹妹,看來這個周總也是早就設(shè)計好的“榜一大哥”,只等著組織團建時讓兩人碰面了?!吧韮r過億”讓倩倩的眼睛一亮,那一瞬間,我知道幾個月前那個青澀的小女孩已經(jīng)回不去了。當晚周總和倩倩相談甚歡,最終攜手而去。第二天,斌哥給我轉(zhuǎn)了1萬塊錢的紅包,說“周老板出手大方,這個‘雛兒’深得他心”。我看著紅包,心里不是滋味兒,故意等了24小時讓紅包過期退回。等斌哥找我說再給發(fā)一個的時候,我推脫說沒有幫什么忙,這個紅包就不要了,斌哥見狀,也沒再堅持。再次見到倩倩的時候,是年底她來到辦公室辭職。因為斌哥早就交代過了,林超很快就將手續(xù)辦好,還不忘恭喜她“前程似錦”。倩倩嬌笑著說多虧我們的幫助,以后找機會請大家吃飯。我眼前一陣恍惚——這些話聽了多少遍了?不記得了。那天晚上,回到住處,我想了很久,把林超拉到客廳?!俺?,我不想干了,來的時候你跟我說只負責運營,沒有說直播運營之外還有其他‘運營’。這么久了,雖然我沒參與,但也算是看明白了。那些女孩們中有些人金錢觀是有些扭曲,但沒有公司的推波助瀾,她們不會那么快走進無法回頭的局?!薄鞍w,你錯了,就算沒有我們,她們也會走進別人的局。我還是那句話,既然她們一門心思想要鉆進直播掙快錢,就意味著她們禁不住誘惑的,或早或晚而已?!绷殖鲁鲆豢跓熑?。“你自己決定,咱倆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,你做什么我都不攔你。”林超掐滅了煙,走回他的房間。

元旦前,我離職了。斌哥并沒有問為什么,只是掏出打火機把合同燒了。林超說:“時間來得及,中午吃頓飯然后我送你?!憋堊郎衔覀冎灰恢焙染?,偶爾聊聊有的沒的,感慨一下社會和人生,很有默契地都沒有提工作的事兒。斌哥給我遞了一支煙,我猶豫了一下,第一次接了過來。林超掏出打火機給我點上,我學(xué)著他們的樣子吸了一口,嗆得直咳嗽。我笑著搖頭:“還是不適合。”離開上海的高鐵上,我接到林超的電話:“有空回上海玩,還是老地方?!?/span>

后記

阿飛講完,我這才知道去年他在上海的經(jīng)歷。阿飛讓我別跟他姐姐說:“去年你跟我姐給我打電話,總問我過得怎么樣,缺不缺錢用。我都說過得不錯,不缺錢。這一年我確實掙了不少,買一輛車完全沒問題,但我心里總不是滋味兒。今天一股腦兒跟你說出來,感覺好受多了。”我說:“其實你能這么想,已經(jīng)很難得了,畢竟不是誰都能拒絕金錢的誘惑的?!边^了春節(jié),阿飛就跟我說找了新的工作,做淘寶運營,“雖然錢不如之前多,但心里舒坦”。前陣子中秋,他回家過節(jié),我去接的他,吃飯的時候非要付賬,說:“現(xiàn)在的錢都是我踏踏實實掙來的,一定得請你們吃飯?!?/span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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